这是一件发生在2018年12月25日的事情。
当时这件事曾轰动了整个科学界,甚至被当作神明的启示。
但这件事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了。
在北市的十字大街上,一个人凭空消失了。
没有任何的征兆,平静地行走在喧闹大街上的一个人就这样凭空在监控之下化作虚无。
当时的游人大多都以为是自己走了眼,直到几天后一户家庭通报有人失踪后才得以被重视。
这件事终究被新闻界的力量压了下来,没有在历史上留下任何的痕迹。
然而这个消失的人日后却给历史留下了一道伤疤。
一阵无法被忽略的痛楚。
……
“柳白猿…”
“柳白猿…”
在惺忪的睡眼中,柳白猿隐约看到一个身影。
“太好了!你终究还是来了!我还以为…”女性看见柳白猿的双眼缓缓睁开,原本泪眼朦胧的眼直接流下了泪水,喜极而泣的她一把抱住了柳白猿的上半身。尽管他此时此刻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。
“你…是谁…”不知为什么,柳白猿能感觉到,自己连完完整整说完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。
“你不用怀疑我…我是你的盟友,无论如何我会一直支持你,我绝不会背叛你…”她的声音十分轻柔,柳白猿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相信她的冲动。
“那么…我是谁?柳白猿…那个名字是属于我的吗?”他感到自己的气息平稳了许多。
“你是…不…”
“你走出门去吧…在这扇门背后你所听见的第一个名字…那就是你的名字…”柳白猿忽然有种错觉,他疑心先前声音的轻柔并不是特质,而是因为身体虚弱而不得不呈现出的姿态,但他找不到任何证据…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呢?
柳白猿强撑起自己的身体,他有些惊奇,对自己拥有的身体他竟感受不到一丝熟悉的感觉,无论是重心的位置还是腿的长度,他这才领会到自己儿时蹒跚学步的艰辛。
他扶着土墙一步步向外走去,在将要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时,生物的本能使他察觉到一丝杀意。
他猛地回过头去,尽管这一下使他险些摔倒,然而他还是看清了背后的事物。
什么都没有发生…
果然…是因为不适应而产生了许多奇怪的感受吗?
但是刚刚那眼神是来自这个女人的吗?
他向她看去,她此时仍跪姿坐在腿上,低头向着自己原本所处的位置,闭着眼思索着什么东西…
不像啊…那是…
他猛地抬起头。
是佛像啊…
这样令人恐惧的面容,这真的是一座佛像吗?还是因为文化不同而产生的误会呢?
不过这样看来,这里至少是一座寺庙了…
是神明的领土。
他当即回身过去,推开门走进滂沱的大雨当中。
再也没回头。
……
“走掉了吗?”
在抬起头确认大门紧闭过后,女人再也支撑不住,她捂住腹部的手因为无力而放了下来,从瘫软在地面上的手上可以看见他的手臂神经大多都已被破坏。刚刚重见天日的腹部也不断涌出殷红的鲜血。
“那样的话,也到了你现形的时刻了呢…呸…”她吐出嘴里残留的鲜血,但其中更多的是蔑视的意思。
“是呢。”一个声音在不算大却空旷的寺庙内响起。
佛像随后碎裂成粉末。
在其造成的烟雾背后,一个男人的身影渐渐浮现。
这是象征着危险的信号。
就在你试图看清他的面容时,数百把实打实的精铁剑先行从四面八方毫无迟疑地刺来。这个刚刚才出现在柳白猿记忆中的女人看起来马上就要死去,无可置疑。
但变故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建立在另一个变故上的。
“「魔法盾」”一道圆形光盘出现在女人伸出的手上。这样的危险便在一道显现于现实的蓝色光罩面前迎刃而解了。
“Smiler,你原来分明是…”女性向着空中的声音问道,然而在她的声音变得听上去严厉起来之前,从胸中涌起的血液先行阻止了她。
“是什么?是魔法科学的成员?还是奥斯瓦尔德的部下?”
“两者都可以…”
“不…我现在是正义的践行者了,既然作为正义,那就不能与你们任何一方同流合污。”
“你认为我们在做非正义的事情?”
“是,我认为你们在做邪恶的事情。而现在,我也有问题要问你,‘玛丽女士’。是什么使你拒绝了保持中立?”
“我有我自己的原因…”
“这可算不上诚恳的回答…”Smiler攥紧了拳头,浮在空中的剑刃好似听到了他的旨意,向光罩更拼命地刺去。
他将手放在薄纱似的光罩上,他的自信好像足够让他不受到伤害似的,结果亦如他所料,他的手直直地穿过了那若有若无的蓝色存在,毫发无损。
“你很聪明,你看出我的武器是由魔力具象化而成的了,但你的魔力所剩无几,已经不足以再对抗物理存在了。”他径直走入了光罩内部,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个命不久矣的女人。
“啧。”
Smiler用手抚摸她束起的金色长发,然而无力的她只得向这轻浮的行为回以怒目。
“是个美人…看见你这双琥珀般的眼睛总会使我想起另一个人。啊…抱歉了,不自觉便陷入了回忆…”说着说着,Smiler嘴角流露出止不住的笑意。
“虽然我与你处在不同的阵营,但我仍然尊重你。”Smiler右脚向后退后一步,用手指间的缝隙夹出三把中等长度的剑指向女人。
“这就是…最后一步了…我会让你有个好死相的。”
……
柳白猿在大雨中奔跑着。
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奔跑,他更不明白自己的泪水为什么会和天上的雨水混在一起。
他感觉事情的顺序都错了,他似乎是应该先做另一件事,而后再来做这件事的。
但好像就是这样…
他明白他的内心在为了某个人哀悼,这股哀悼更深层次的根源是愧疚,然而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,他又能对谁有愧疚之心呢?
他奔跑着,即使摔倒在潮湿的地面上浑身沾上泥土也不停下。他奔跑着,即使膝盖被两厘米长的石子刺穿也绝不停下。
他明白自己在努力,但他却又不明白他在为了什么而努力。
两幅情景就好像南北极的磁铁似的,它们互相吸引。
终于,在离出发点最远的地方。
在世界的边缘,在比穷人窟更危险的地方。
他听见了自己想要遇见的东西。
他的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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